十二月石計生講的是一個出色的修行者的故事。王重陽,從一個在傳統裡酗酒浪蕩不羈、為村里側目的「王害風」,到離家開創儒釋道三教合流的全真教的教主。這轉化,他的詞作〈滿庭芳〉基本上透露了「由儒入道」的玄機。從釋道之「色身」到「法身」變化,儒家倫理與內丹學的複雜而艱難的轉化過程,是對於「家庭主義」依賴的超越、也是對於「男女有別」的性別刻板印象的中和過程。儒家強調通過家庭,通過兩性進行繁衍生生不息,道家內丹修者則反其道而行,由外返內成就體內大團圓、大光芒,得其一。
通往道家身體之路,儒家倫常觀是否因此而瓦解?或者在一個高度裡冷眼看待、入世超越?
道家身體形成獨特的「陰陽倫常」:
(1)從原儒至道家身體,「身體的精神性」是如何達成?這涉及王重陽至邱處機,乃至明清道教、當代道派實踐的脈絡釐清。各大教派與詮釋裡,修者如何面對?其一的跨越時空的延續性或信心的基礎為何?
(2)當代後現代社會的身體地景與「中性身體」論述,這是作為符號的陰陽被人類狹隘定義為男女的逆轉,從陰陽返回先天的太極,無極。從此論述同性戀的合法性,異性戀世界的不可獨裁性。進一步論證不論同性異性之戀,從道家身體鍛鍊者而言均是一種過渡。這種身體其實從來沒有生產過,都在「以假修真」。人在追求的過程中,逐漸磨滅的是性別的差異,故王重陽曰:「戀欲不戀,得其中道,可矣。」
生之苦惱與追求安靜存在之辯證,道家身體修者與西方德勒茲的游牧民(nomad)相較起來如何?
比較而言,德勒茲屬於父權和異性主宰的「層級空間」和破除權力與性別的「平滑空間」的戰爭從來沒有停止過,永遠去疆域化(deterritorialization);道家身體的「積功累行」從內丹的無為性,獨與天地精神往來;到外顯的入世教化,進入現實複雜世界,其社會觀究竟為何?這內與外的矛盾,對於當代道家身體修者的實踐會產生怎樣的震盪與影響?
一月份石計生從黃龍丹院三十載鍊功經驗與山林行腳,包括基督與三教內心諸神對話,與自我實踐功法示範與反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