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禁忌時代裡的開放空間王津平
我和紫藤廬的淵源可能比一般人還深些。在紫藤廬還只是周渝的老家時,我就曾和周渝「同居」在此,並經常和一票朋友進進出出,甚至以周渝家為家,感情上比自己的家還親。我們那一代的文藝青年就在這裡的集體記憶中渡過了青澀的青春期,至今它仍是我生命中最珍貴的一段美好時光。

當時的紫藤廬不僅是一個「家」,我認為它還是戒嚴的禁忌時代裡,一個開放的言論空間。周渝的父親傳承了五四以來知識份子較開闢的胸襟與及視野,而且飽經民國以來的憂患,對於提攜後進,有很大的熱情。他容許年輕人在這裡為了真理、為了辯學,和長輩爭執得臉紅脖子粗的、以身作則的民主修養,對我往後的教學生涯,起了很好的示範作用。當時在紫藤廬出入的學者,禁忌下的人物、文化人等,都是我早期思想的重要啟蒙者。比如,「傳統下獨白」的李敖,以及熱愛中國文化的辛意雲、高信疆、奚淞、蔣勳等等。
一個心靈可以獲得滋養和成長的地方林麗珍
我和周渝認識是在民國66年。當時,我正籌劃著第一次的舞展「不要忘記你的雨傘」,音樂家陳建華介紹周渝來幫忙。由於是第一次,大家經驗都很生疏,周渝便很熱心地接手了大部分的企劃、行政工作,於是我的第一次舞展就在當時周渝的老家------現在的紫藤廬------運作起來。我記得當時這個地方雖然有些破舊,但給我的感覺卻是非常美麗。因為那其中的人(軟體)和房舍(硬體)的感覺是那麼的契合。對我而言,人往往是一個環境的靈魂,紫藤廬當時經常有藝文界的朋友出入,那種特殊的氣氛和感覺就格外吸引人,而且好像不知不覺中形成了一股可以心靈交感的氣流,使人在其中獲得滋養和成長。當時,我記得蔣勳、奚淞等人也常來,我也在此認識了很多藝文界的朋友,我自覺從中就獲得了往前推進的力量。
江湖落魄者的棲身所林濁水
我和周渝認識近二十年了,和紫藤廬的緣結得很早。換句話說,在紫藤廬還不叫紫藤廬,只是一幢種有紫藤的老房子時,我就常在此出入了。那時,戒嚴時期下的周渝有兩個特點:是個自由主義者,同時又愛好藝文活動,因此當時一群不滿政府扼殺文化的年輕朋友很自然地便凝聚在一起。

1977、1978年,台灣戰後的一代開始邁向社會政治的改革,可惜才冒出的火苗很快就因高雄的美麗島事件而被澆熄、撲滅了。我們這些民主運動的後起之秀正走投無路時,紫藤廬是一個可以容納我們的地方。所以,當時很多朋友沒有流浪街頭,和紫藤廬很有關係。
尊重文化,從這裡開始吧!瞿宛文
在台北活動,能夠找到一個舒服的空間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眾多現代大樓中的場所,或許亮麗,但是總難免讓人覺得冰冷且缺乏風味,有風味而又能持久存在的是很少有的。而紫藤廬是極少數的例外,但是它現在也面臨消失的可能。

自從九年前回國後即加入《台灣社會研究季刊》以來,就開始每個月一次在紫藤廬開會的例行活動 (由紫藤廬贊助),因此對紫藤廬的環境相當熟悉,同時也常常會為了參加台北文化圈的各種大小活動,或是聚會、或是演講、或是討論會,而來到紫藤廬,因此自己已經和其他人一樣,把紫藤廬當作是屬於台北文化圈理所當然的活動空間了。
法蘭西學院與紫藤廬講座石計生
引自《就在木棉花開時—公館/溫羅汀的那個年代》,歷史智庫出版,2006
美學策進會的「紫藤廬講座」是現今我們在溫羅汀的回饋社會方式,已經從「公館/溫羅汀」空間的文化教養長成,現在以開放給台北市民免費聽講的「無償勞動」的公開演講每月至少一次,從學習者到啟蒙者,加入具體化的溫羅汀文化的一部份。

話說一九六九年,法國當代後現代思想家傅柯(Michel Foucault)才四十三歲就獲選為法蘭西學院教授。法蘭西學院幾乎可說是法國最高學術機構,它的制度非常特別經由投票從研究者中選出最為優秀者,卻不問教授的學歷為何,既沒有學生也不具任何資格。每年,教授們必須舉行的公開講座對象是開放給一般的市民,完全免費內容呢?是教授們的最新所想的,所實驗的,所研究的最新努力成果時間呢?通常是每年的11月至隔年的5月,每次兩個小時,一年十二次。從一九七0年至一九八四年,傅柯十五年來的系列主題,是他生命裡一些偉大著作的內容構成部分,如:認知的意志(1970-1971)、不正常的人(1974-1975)、必須保衛社會(1975-1976)、生命政治的誕生(1978-1979)、主體性與真理(1980-1981)、主體詮釋學(1981-1982)、對自己與他人的治理(1982-1983)和對自己與他人的治理:說真話的勇氣(1983-1984)等,而傅柯每週三的課總是聽講者眾,常常擠爆了那民主而深邃的講堂空間。
紫藤廬的女人陳艾妮
去過新生南路旁的「紫藤廬」茶館嗎?
把傳統日式的亭園木樓改成茶藝館,是紫藤廬的特色。
保持木屋原味的館內,當然也有異於一般風味的人。
紫藤廬的女人,總是穿著棉質的布袍,冬天,好像是灰色連身長袖,夏天,是白上衣柚皮綠長裙配蓮紅色腰帶。她們並不像別的餐館的工作者那樣,要是不裝扮成小可愛的模樣,就是穿得好像宮廷女官再現;她們常是一種女學生的樣子,個子高挑,皮膚有著健康的顏色,長髮梳成辮子,就是有一種民間女子的姿態。
讓更多人的生命在此共鳴林谷芳
我很難回想起第一次和紫藤廬結識的淵源了,可能是和一些文化人一起出入吧。

比較清晰的一次印象是:在此參與了周渝舉辦的一次中日音樂雅集。當時中日兩國的古樂團體:長唄及漢唐樂府南管以音樂會友,相互對應,周渝為了表示慎重,也為了在尚禮的日本人面前表現出”禮”,特別準備了一捲宣紙供大家簽名,紙面上並以書法詳列了出席者的姓名及頭銜等。這是我對於紫藤廬印象鮮明的最早記憶了。

後來,大約在八O年代,周渝無意中聽聞了一些中國名曲,如「月兒高」、「霸王卸甲」等,很受感動,並興起了進一步探究的念頭;但苦於當時中國音樂的第一手資料不足,能與其作美學及人文世界對話的人亦極少,於是我們就因中國音樂而熟稔,並進行牽引了日後合作的種種因緣。
多少文化的種子在此萌芽……陳建華
十九歲時我就認識了紫藤廬,我還記得當時周渝的名片上印的是「思想工作者」,這在我們那個天真爛漫的時代裡顯得很有意思。周渝很早以前就是一個真正對文化、藝術有深度修養的的人文工作者,他的一些想法對與他同年齡或更年輕的朋友們影響很大。十九歲也是我正式進入專業音樂領域的時候,我就在紫藤廬和許多年輕或者年長的文學、藝術工作者相識、交流。我記得像奚淞、施叔靑、李昂等就經常在此出入。
我印象特別深刻的有幾件事。當時我擔任青韻合唱團(北一女及建中校友組成)的指揮,正苦於沒有場地練唱,走投無路時,我找上了周渝。周渝二話不說,不但免費提供場地,還特別向一位沈老師借來鋼琴供我們練習。如今這些當年在這裡練唱的孩子目前都成了社會的中堅份子,其中不乏律師、法官、企業家……。
在紫藤廬和Starbucks之間龍應台
台灣的內向性
 一位居龍頭地位的電子企業家告訴我,一九六八年,他曾經陪同他的美國的企業總裁來台灣考察,思索是否要把他們第一個亞洲分廠設在台北。考察結果卻是把分廠設到新加坡去。原因?當時的台北顯得很閉塞,對國際的情況很生疏,普遍的英語能力也差。換言之,國際化的程度太低。
 二○○二年,孤星出版社(Lonely Planet)出版了專門介紹台灣的英語版旅遊書。作者用功不深,對台北市的新發展似乎沒什麼概念,但是整體印象他是有的。台北,他寫著,是亞洲最難接近的城市之一。意思是說,台北顯得閉塞,與國際不太接軌,英語能力也差,以至於,國際的旅遊者很難在這個城市裡悠遊自在。
紫藤廬,代表了台灣早期思想文化的一部分盛況錢永祥
我和紫藤廬淵源真是很久了。1982年我國外回來,經過許多黨外朋友的引介,認識了紫藤廬,於是經常在此喝茶、聊天、談論時事。和周渝本人則認識得更早,至少在大學時代就已經聽聞他的名字了。我個人和紫藤廬淵源中特別有意義的有兩種:
(一)我個人從事的學術研究是有關自由主義的政治思想,而周渝的父親周德偉先生在台灣自由主義的發源過程中,正好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。除了周德偉先生本身著作、翻譯了許多西方自由主義的重要著作之外,他在民國四十年代初期也和自由主義學者如殷海光、徐道鄰、張佛泉、夏道平等過從甚密,殷海光譯介海耶克的「到奴役之路」,就是周德偉的提議和鼓勵所促成。我和周德偉先生雖然未曾謀面,但是每當走進紫藤廬這個老房子,我就好像可以想像四十年前高朋滿座的學術議論氣氛,那種身歷其境的感受非常強烈。紫藤廬可以說代表了台灣早期思想文化界的某一部分盛況,這個歷史的切面是應該值得大家追念和重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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